Josef Hoffmann与维也纳分离派：率先描绘出现代主义的模样
奥地利设计师约瑟夫·霍夫曼（Josef Hoffmann，1870-1956）是维也纳分离派和维也纳生产同盟的联合创始人，也是现代产品设计的开路人。
在20世纪之交的欧洲，“建筑师”一词形容的是那些设计建筑和室内的人。他们造诣深厚，涉猎广泛，可谓全才。随着工业时代全面到来，欧洲各国兴起了形形色色的设计改革运动，这些建筑师想要在工艺美术和机器生产之间摸索出一条新路。
维也纳分离派中代表艺术家克林姆特（Gustav Klimt）的作品《吻》，这位艺术家也是维也纳分离派的创始人之一。维也纳分离派主张与传统美学决裂，故自命名为“分离派”，该团体汇集了艺术家、建筑师、设计师，致力于追求更为纯粹的艺术与设计形式。
1911年，作品斯托克莱公馆（Palais Stoclet）于布鲁塞尔建成，是比利时银行家阿道夫·斯托克莱委托霍夫曼设计的宅邸。作品体现了建筑、室内装饰、绘画与雕塑的融合。霍夫曼委托好友克林姆特装点餐厅中的墙壁，为此，克林姆创作了9幅绘画，最后以马赛克材质1:1在空间中呈现，纹样中可见来自埃及、拜占庭和日本的图像元素。 这座住宅如今收录于联合国教科文《世界遗产名录》。
托克莱公馆的外观，整座住宅的立面包裹着大理石。住宅不对外开放。摄影：Jean-Michel Byl
成立于1897年的维也纳分离派（Vienna Secession）便是当时的活跃团体，由一群先锋派艺术家、建筑师和设计师组成。他们宣称要与过去的传统决裂，核心人物约瑟夫·霍夫曼主张，“所有建筑师和设计师的目标，应该是打破博物馆式的历史樊笼， 去创造新的风格”。是要否定机器生产，还是要拥抱工业化，抑或是兼收并蓄？在那个风云际会的年代，正是霍夫曼等人摸着石头过河，才为现代主义的到来做了铺垫。
1900年的巴黎世博会野心勃勃，其筹办时间长达8年——1892年，法国工业部长儒尔·罗什在一份通令中号召兰西民族在19世纪的最后一年里，展出一幅整个世纪中人类思想进步的画卷。图中是法国建筑师Eugène Hénard与 Edmond Paulin设计的电灯宫殿，该手稿现藏于巴黎奥赛博物馆。©Musée d’Orsay, Dist. RMN-Grand Palais / Patrice Schmidt
在巴黎世博会中，霍夫曼设计的展陈空间。
1900年，巴黎举办了第五届世博会，一次被称为“世纪之总”的博览会。霍夫曼设计了维也纳艺术工商学校与分离派的展陈空间。
苏格兰建筑师、设计师麦金托什（Charles Rennie Mackintosh），方格与玫瑰是其作品的标志性符号。麦金托什与妻子Margaret MacDonald一同创作，他们的创作和新艺术运动、维也纳分离派相互影响。意大利家具品牌Cassina于1973年复刻了经典的Hill House 1座椅。哥特式的高耸直线与顶部的方格图案装饰具有典型的麦金托什风格。Hill House是格拉斯哥出版商Walter Blackie委托麦金托什建造的自宅。
参加世博会之后，霍夫曼前往英国，这次旅行对他的创作意义深远：他结识了苏格兰建筑师、设计师麦金托什，还拜访了设计师阿什比（Charles Robert Ashbee）创办的手工艺行会（Guild of Handicraft）。
维也纳生产同盟的标识。
霍夫曼在1903年设计的茶具套装，是维也纳生产同盟的早期产品。©MAK/Katrin Wisskirchen
霍夫曼的作品数量令人吃惊——建筑史学者赛克勒（Eduard Sekler）梳理出多达500件设计作品！这还得归功于霍夫曼与科罗曼·莫瑟（Koloman Moser）一起创立的维也纳生产同盟（Wiener Werkstätte）。作为创意总监，两人负责设计，同盟负责制作生产。
珀克斯多夫疗养院位于维也纳市郊，为富裕人群提供水疗服务。
霍夫曼为珀克斯多夫疗养院设计的家具与室内空间。图源：Yves Macaux艺廊
1904年，霍夫曼完成了创作生涯中的一个重要建筑项目：珀克斯多夫疗养院（Sanatorium Purkersdorf），维也纳生产同盟的工坊包揽了其中的硬装和家具。这个“全案”作品中体现出来自麦金托什的影响，霍夫曼对曲线的运用既克制又富有建筑学的结构逻辑。他也偏爱规整的垂直构图，作品中出现大量直线与方格，加上黑白对比色的运用，被学术界戏称为“棋盘霍夫曼”。
霍夫曼在1926年设计的皮革盒子。图源：Yves Macaux艺廊
维也纳生产同盟的工坊汇集了百余名手工艺人，从各类家具到玻璃器皿，从陶瓷、皮革到珠宝配饰，十分高产。维也纳生产同盟架设起设计师、匠人与公众之间的桥梁。
玻璃与水晶品牌J. & L. Lobmeyr由Joseph Lobmeyr创办于维也纳，该品牌诞生于1823年，今年迎来200周年诞辰。No.238 Patrician系列酒器由霍夫曼设计于1917年。
Lobmeyr是这群激进的设计师的重要合作伙伴，这个历史悠久的玻璃和水晶品牌从一开始就表现出足够的勇气和坦诚。他们的设计不仅挑战了当时的流行品位，也挑战了玻璃工艺的极限。
著名的Series B系列草图和产品图，带有黑色珐琅的装饰细条成为此后Art Deco的典型风格。
在今天回看诞生于1912年的Series B，它依然时髦。黑白勾勒的装饰线条成为后来Art Deco的经典元素，手绘工艺精致又不失灵动，和刻板的工业化流水线大相径庭。绘制于瓶底和杯底的同心圆从另一个维度呼应了器皿的圆形轮廓，增添了趣味。在另一个名为No.238 Patrician的系列里，霍夫曼用细腻的曲线与Lobmeyr磨合出玻璃的极限厚度。
Lobmeyr的产品至少需要经过24道手工工序和4道质量把控。No. 238 Patrician系列作品采用精致的细砂玻璃，完美流畅的曲线瓶身和收口在工艺上是很大的挑战。
这种以法国精细织物“Muslin”为名的细砂玻璃，其厚度仅为0.7-1.1毫米，边缘的翘边收口让每一次吸啜都留下微妙的触感。对于霍夫曼和维也纳生产同盟而言，Lobmeyr的玻璃工艺成为其设计理念的载体，1914年在科隆举行的德意志制造联盟展更是将这一运动思潮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世纪前，当这些设计师试图在奥地利建立一种现代风格时，他们并没有踌躇不前。更几何、更轻盈、更简洁，他们力求艺术与技术的完美结合，尝试着设计的净化，率先描绘出现代主义的模样。
部分图片来自Lobmeyr
撰文、编辑 ｜ Since
新媒体编辑 ｜ Sangyu
视觉设计 ｜ 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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